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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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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維加斯。

私人沙灘上,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抱著沖浪板,意猶未盡的站在岸上朝不遠處躺椅上的男人喊著:“大哥!浪要來了,快來一起玩啊!”

躺下躺椅上喝著酒的銀發男人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沒搭理。

伏特加撓了撓鼻子,心裏覺得自家大哥好像越來越懶了。不過,他們這也算是金盆洗手,全須全尾的退休,後半輩子不愁金錢,懶就懶一點吧。

伏特加看了眼天上的太陽,有些刺目,幹脆的往琴酒那邊走,想先喝點水補充一下水分。

光腳踩在沙灘上,沙子裏卻突然冒出一只螃蟹夾住他的腳趾,伏特加痛得嗷嗚叫出聲來,下意識的擡起另一只腳要踩死,螃蟹卻速度極快的橫向朝大海的方向爬去。

“可惡你別跑!我要把你燉了吃掉!”伏特加氣急敗壞的追在後面,螃蟹沒抓到反倒是被浪拍了一身,水草啪的打在他的臉上。

琴酒,萬分嫌棄的看著自己這個小弟,心裏一萬字質疑自己當初怎麽挑了這麽個廢物當小弟。

但好在伏特加蠢是蠢了點,夠聽話。比如這次脫身計劃……

南森那個混小子,前腳說自己可以退休了,後腳卻是派他去布置假死的現場,伏特加也有跟著去,這小子全程自己說什麽就做什麽,好像不明白黑衣組織滅亡了對他有什麽影響。

FBI那裏是有琴酒的DNA的,但其實那份DNA是假的,他故意在對方一次襲擊中在現場留下用組織裏某個身形跟他相似之人的血液,取信那群人。如此,只要大火一燒,那個被燒死的成員就順理成章的成為‘琴酒的屍體’,他也能金蟬脫殼。

整體來說是很順利,除了貝爾摩得那個女人全程沒有出現,估計是見局勢不對跑了。

琴酒有點可惜,他對貝爾摩得算不上喜歡或者討厭,但如果要讓他殺掉對方,他也不會猶豫。

既然南森都說放過她一馬,琴酒也就沒放在心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墨鏡戴在了臉上,沒管伏特加那邊鬼哭狼嚎跟大海吵架,閉上眼睛享受著日光浴。

——那小鬼,和別人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清閑了,琴酒也會胡思亂想,甚至回憶起過去。

過去那段第一次見到南森太一的記憶。

烏丸蓮耶收養南森太一的目的,是看重對方的頭腦。那麽聰明的天才還是挺少見的,更別說還識時務。

琴酒不是沒好奇過烏丸蓮耶辛苦半個世界追求的到底是什麽。是永生麽?

但後來他選擇了不去想,那對他沒有意義。而且,如果是永生的話,為什麽要收養南森太一作為繼承人?甚至交給自己訓練。

年幼的南森窺破了一些答案。他在一次訓練過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跟他說。

‘他想將組織和自己作為商人的身份徹底分離,那就需要一個明面上的首腦。所以有了我。’

那時候的南森太一還沒改名為烏丸太一,所謂的繼承人,繼承的是黑衣組織。年幼的南森看破了烏丸蓮耶的目的——他需要一個擋箭牌。

而南森太一就是他培養起來的擋箭牌。烏丸蓮耶不在意繼承人的能力會否強大到失控,可能是覺得自己手握殺手鐧。

註定會被他推入黑暗的南森太一,卻在從他這裏畢業後的一個月後,雖然得到白酒的代號,卻並沒有參與黑衣組織的事物,而是改名成了烏丸太一,成為烏丸集團明面上的繼承人。

同時,琴酒被派到對方那邊,一邊監視一邊為對方處理臟活。

那時候琴酒就知道——烏丸蓮耶可能要翻車了,這個小子不是一般人。

原本作為黑暗的傀儡首領培養的小鬼,變成了烏丸蓮耶明面身份的傀儡繼承人。這期間的區別,猶如光與暗。

這小子,竟然直接從深淵爬到陸地上去了,光明正大的沐浴在陽光之下。

那時琴酒就覺得這小子是個反骨,遲早會背叛黑衣組織。可這麽多年來下來,他卻很安分,讓琴酒硬是抓不到一絲的馬腳。

卻不想最後直接來了一票大的,把黑衣組織都賣了。

琴酒覺得烏丸蓮耶的死和這小子脫不開幹系,他當日雖然沒去那棟宅子,但貝爾摩得是去了的,卻連大門都沒進去就灰頭灰臉的回來。

緊接著烏丸蓮耶死亡的消息傳回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琴酒雖說跟了烏丸蓮耶多年,但他是拿錢辦事,雖然沒想過跳槽,也沒有送死的癖好,還不如乖乖拿錢退休。

而且……

想到自己最後那票,布置的的那個現場,琴酒的面部肌肉不由自主的輕輕抽搐起來。

南森那小子太狠了,明顯的是在報私仇。用組織一個外圍成員的屍體假裝是假面惡魔,還跟烏丸蓮耶的骨灰放在一起,更甚至還在某個據點裏留下了一些關於假面惡魔與烏丸蓮耶愛恨情仇的故事。

因為據點的資料是琴酒放了,他看了一眼,十足辣眼睛。

別人只以為老少年下戀的另一個主角的一代烏丸蓮耶,琴酒是知道兩個烏丸蓮耶其實是同一個人。

人家活著的時候被創死,死後還要背負這種汙名,已經能想象到‘那位大人’留在世間的威名就剩下那些狗血劇本了。琴酒很清楚絕大多數的人腦子裏都住著一只八卦精,比起那些嚴肅正經的東西,他們更熱愛這方面的緋聞並不吝於傳播出去。

琴酒甚至覺得南森可能還會出錢讓人拍一部電影,踩著養父的屍體和名聲賺一波錢。那小子什麽都幹得出來。

他伸了個懶腰,不由得想起了波本那小子。

波本是日本公安這一點,當他第一次知道的時候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有種‘我就知道這小子有問題’的感覺。就算是叛徒也無所謂了,反正……倒了八輩子黴被南森看上。

一只章魚砸在了琴酒的臉上,觸手纏著他的墨鏡。

琴酒黑著臉摘下墨鏡,坐起身盯著前方的伏特加。伏特加啊啊了兩聲,無辜的說道:“它太滑溜了,我抓不住。不過,大哥你怎麽沒躲開啊。”

比起不小心砸了琴酒一臉章魚,伏特加更吃驚為什麽琴酒沒躲開。本以為對方是生病了,剛想上前關心兩句,見到琴酒的手伸向後腰。

伏特加連忙轉身往大海方向跑,求饒喊著:“對不起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

——要打要罵都行,別開槍啊!我晚上還約了個美女看星星月亮的啊!

琴酒,將章魚丟到一邊,伸向後腰的手什麽都沒拿出來。他看著這麽容易就被嚇住的伏特加,心裏想著:要不還是把這小弟踹了吧。

他真的好蠢啊!

過了足足一個多月,黑衣組織的善後工作才完畢。南森並沒有如琴酒所想的那樣給假面惡魔和自己的‘爺爺’拍一部‘黑色愛情’電影,因為他忙著訂婚。

半個月前他就提交了辭職信,上頭多次勸阻無果後,就同意了他的辭職。然後,第二天他就宣布自己要參加今年的議員選舉。

離議員選舉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這邊已經收到好幾名候選人退出的消息。理由其實挺簡單的,議員選舉是要花錢的,要麽自家有錢要麽資助人有錢,這個開銷恐怕普通人努力一輩子都賺不到。

而南森太一背靠全國最富有的大財閥,鈴木財團和大岡財團公開在媒體中宣布他們更期待南森入選。

國內前三的大財閥都是一個態度,加上他是新聞界的搖錢樹,在警界政界甚至是社會上都有很高聲望,社會的年輕人更期待這個能力排眾議讓自家集團的老幹部全部回家吃自己的年輕人上位,這讓他們看到了能打破固態社會階級的希望。

有些世家不滿意,不滿意沒用,沒人比南森太一有錢,也沒人比他的聲望高。稍微有點自知之明的都會直接退出,留下來的那幾個……

南森太一是打算讓他們乖乖自動退出的。

成為議員,就是成為政客。政客的身份跟公職人員不一樣,是能夠影響到國家政策的。

黃昏別館裏,南森太一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領結,對旁邊的諸伏高明說道:“如果那幾個糟老頭子能乖乖退出就好了,我可不想像個傻子一樣拿著喇叭上街頭拉票。”只有他一個候選人的話,只需要做做樣子就行。

高明想象到那個畫面,道:“我反倒很期待這一幕的發生。警視廳的前魔王大人,為了得到選票上臺演講,警視廳有很多人,甚至很多地方警察本部的人都希望到時候能占個靠前的位置。”

“是是是,甚至連折疊板凳的價格都上漲,被這群人買得好幾次斷貨。”南森扭頭看向高明,“這筆錢是我賺到了大頭。”

高明,無奈的道:“不僅是警察,你還很擅長做個商人啊。”

“那是自然,做人要對自己有自知之明,我就是這樣的人。”南森說完,道,“你那個戀人是在零哥那邊嗎?”

他們兩個的準備室不在同一間。雖然是在黃昏別館舉辦的訂婚宴,南森並沒有請很多人,大多是一些他們認識的,雖然算得上是一場世紀級別的求婚典禮,卻沒有如外界猜測的那般大肆操辦。

不過,就僅憑黃昏別館這麽一個彩禮,就算兩名未來的婚約者什麽都不準備,也不妨礙上幾個月頭條。

降谷零如今已經不用當臥底,回到警視廳後連升幾級,現在已經是警視長。29歲的警視長,這個年紀即便是在職業組中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說不定未來還能刷新最年輕的警視廳長官記錄。

高明,高明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果盤,思考著要不要拿一個砸南森。“我說了,那是我弟弟景光。”

“我知道。我聽零哥說了,景光君雖然記憶有所恢覆,但還不全,失憶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你要耐心等等。”說完,南森又問,“所以,你的戀人現在情況怎麽樣?”

高明已經拿起了蘋果,對準南森的腦袋砸過去。南森一躲,蘋果落在了沙發上,滾了幾圈。

南森:“浪費食物可恥。不合格警察。”

高明:“大不了我待會吃掉。”你才是不合格朋友。

玩笑過後,南森看了眼腕表的時間,道:“開始了。伴郎先生,請拿出你有史以來最帥氣的一面,陪我去見我的未婚夫。”

高明:“最帥氣?搶走你的風頭麽?”

“這個可能性太小了。我可不是白對著鏡子折騰這麽久。不過,我這邊只有一個伴郎,零哥那邊有四個,確實是有點……”

“這個你不用擔心。”高明說著,打開了門,剛要敲門的工藤新一放下手,他今天穿了一身燕尾服,頭發往上梳,看上去倒是成熟了一些。

在他旁邊分別站著赤井秀一和白馬探。

南森楞了一下,噗嗤笑了出來:“好吧,有秀一先生在,還有兩個著名的高中生偵探,我們這邊的陣容也不遜色。”

赤井秀一扯了扯領結,他對這身拘謹的衣服不太自在。“先說好,我不是自願的。”

“我猜到了,是零哥的拜托吧。”

“更正,是蘇、景光的拜托。”赤井秀一覺得降谷零很狡猾,料準了自己無法拒絕諸伏景光,這位曾經的組織搭檔的請求。

盡管那不是自己的責任,但當初沒能救下蘇格蘭,任由他墜落懸崖,赤井秀一內心還是有幾分愧疚。

在組織的時候,他和蘇格蘭的關系最好,在知道對方其實是臥底的時候,還有幾分開心。雖然他這人不拘泥常理,但朋友是紅方還是黑方,還是有區別的。

更何況……

南森雙手放在桌子上,對赤井秀一說:“當年是你救了我一命,現在能夠出席並以這個身份見證我的訂婚儀式,這是最棒的禮物了。”

工藤新一卻不這麽想:“降谷先生其實是先下手為強吧。”他半瞇著眼睛,吐槽說,“不提前讓赤井先生做您的伴郎……”

白馬探接上了工藤新一的話:“他就會充當起婚禮的見證人進行發言,在他的主持下你們二人交換婚戒。”

南森,別開臉說道:“我就想問問,秀一先生您到底是怎麽做到讓零哥那麽討厭你的。”

以赤井秀一救命恩人的身份來當見證人是最有意義的,現在卻變成了讓白馬總監來見證。

赤井秀一很努力的思索了,回應道:“不知道。也許你可以幫我問問。”

其他人:“……”好吧,我們都明白為什麽了。

沖著赤井秀一這個毫無自覺的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

因為降谷零的身份特殊,作為警察廳的公安自然不能輕易在媒體上亮相,因此婚禮並沒有記者。

南森帶著四個伴郎,氣勢十足的走向舉辦婚禮的大廳。他和降谷零走的是一南一北不同的樓梯。

但是,在走出房間的時候,還是和身處對面的降谷零一行人對上了視線。

或許是默契吧,對方也選擇這個時間點下樓。

南森遠遠看著他,穿著白色高定西裝的降谷零,一頭璀璨的金發並沒有被黃金打造的墻壁所掩蓋。南森微微瞇起眼睛,降谷零的面容在他的眼裏,似乎被打上了幾個光點。

脫離並毀滅黑衣組織是南森太一在參與剿滅SUNSKY組織後,進行的下一步動作。

即便沒有降谷零出現,他這個決定也不會更改。

他喜歡金色。

南森喜歡這種亮麗的顏色。他討厭陰暗潮濕的地方,只想正大光明的沐浴在陽光之下,或許他骨子裏不算是個好人,但他想做個好人,做個能夠無愧於天地的正派人。

降谷零的存在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進程。

但……

南森微微彎起眼眸,那張素來沒什麽表情波動的面容,第一次露出這麽生動的表情。彎得像月牙的眼眸,嘴角肆意自信的笑容,他笑得就像是太陽一般的燦爛明媚。

“零哥——”南森上前幾步,雙手放在欄桿上,喊道,“以我之姓,冠汝之名,從今天起——”

降谷零的嗓門比他大:“不用喊那麽大聲我也聽得到,降谷太一!”

南森:???

他連忙道:“我不是讓你改名烏丸零,是南森零!南森零!”

降谷零十動然拒:“南森這個姓氏不好聽!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

南森:?!!

降谷零說完,抱著哈羅,領著身後四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的同期好友,昂首挺胸的下樓。徒留南森站在原地,仿佛能聽到風吹過,刮走一地碎玻璃心的聲音。

南森喃喃道:“怎麽就不好聽了?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決定用南森這個姓的。”

——不改姓就不改姓,沒必要攻擊我的起名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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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太一:南森聽起來明明朗朗上口,簡潔響亮

零:嗯,但沒有降谷(Furuya)好聽,也比不上安室(Amuro)

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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